远不到终局：电池级碳酸锂涨至30万元-吨，在试探中寻找答案

5月23日，上海有色网显示国内电池级碳酸锂价格来到29.2万元/吨，与前一日持平。另一机构百川盈孚数据显示，电池级碳酸锂价格稳至30万元/吨。值得注意的是，碳酸锂价格的涨跌，不仅牵动着动力电池产业链上、中、下游企业的心，也在散户和观望者之间掀起了不小的波澜。在各大网站和股吧中，关于碳酸锂近期价格飞涨的讨论十分激烈。 图源：雪球网站相关评论截图看多了相关的言论就会发现，大家的声音大致聚集在三个话题上：碳酸锂价格怎么突然涨起来了？会涨到何种程度？车企和矿企又要如何自处？供需紧张关系缓解，还是“情绪化”涨跌？从2022年年底，电池级碳酸锂价格逐渐下滑。一直到今年四月份，以国内电池级碳酸锂为例，2023年4月26日，其现货价格下跌至17.65万元/吨，相比2022年11月中旬的最高56.75万元/吨跌幅高达68.9%；工业级碳酸锂价格更是最低下探至13.5万元/吨。碳酸锂价格回暖是从今年4月27日开始的，上海钢联数据显示，五一劳动节前后，碳酸锂价格小幅回升反弹。从5月11日开始，电池级碳酸锂以1-2万元/吨/日的幅度快速拉涨，至5月16日，电池级碳酸锂中间价已恢复至27.5万元/吨，涨幅达52.78%，最高价为29万元/吨，距离上升至30万元/吨仅一步之遥。30万元/吨意味着什么呢？该价格已经涨到了碳酸锂最高价格的一半，对下游车企而言，其更是一个需要考虑成本和盈利平衡的临界点。这不禁让市场内一片哗然，无论是产业参与者还是散户玩家，皆正襟危坐。碳酸锂价格为何止跌反涨呢？目前来看，行业内更多的声音认为，是产业链上、中、下游供需紧张的关系得到缓解的缘故。 图源：盛新锂能官网比如，IPG中国首席经济学家柏文喜在接受媒体采访时表示，碳酸锂价格快速反弹，主要由于新能源市场增长拉动了动力电池和储能对于锂盐的需求，并导致锂盐库存快速去化所致。未来不排除为防止碳酸锂进一步涨价，有关电池企业会加大锂盐备货和增加库存，从而更进一步推动碳酸锂行情上扬。还有声音表示，当碳酸锂价格跌到20万元/吨，激发了产业链各环节以及下游客户的需求，所以价格快速反弹是正常的。但当真如此吗？值得注意的是，上海有色网对此持另一观点。其认为，碳酸锂价格此轮上涨并非市场供需面的变化，并对相关媒体表示：“最先是由于4月底工业级碳酸锂和电池级氢氧化锂价格差异过大，导致工业级碳酸锂紧俏。工业级碳酸锂率先领涨。借由这波情绪的炒作，锂盐厂捂货不出，加上贸易商拱火，导致市场情绪一再高涨，最终导致价格涨至高位。”无独有偶，某相关行业人士和上海有色网的看法较为一致。其表示：“价格回调主要还是因为前段时间跌幅太过，市场供需本来没有太大变化，情绪和机构报价模式导致价格所呈现出来的大幅波动。”动力电池产业链企业的拉扯：谁冷静？谁紧张？此前，碳酸锂价格下跌，“吃苦受难”最多的是上游锂矿企业，这一点从其2023年一季度财报中可见一斑。彼时，盖世汽车统计了国内17家锂矿企业2023年第一季度财报。从统计结果来看，2023年，或是锂矿企业财报业绩的转折点。其中，超七成企业净利润同比变化呈现负增长，甚至天奇股份已经出现了亏损的现象。 忽高忽低的碳酸锂价格，让动力电池产业链上下游企业的心情就像坐上了“过山车”。赣锋锂业董事长李良彬曾对外称，“锂盐有60万元一吨的昨天，也可能有10万元一吨的明天”。孚能科技董事长王瑀也表示：“碳酸锂实际成本在3万元/吨左右，碳酸锂价格有可能下降到10万元以下 ”。他还做了测算，整车行业和电池行业可能去年为锂行业至少贡献了1000亿元的利润。此外，早前信达证券也在研报中指出，当前锂价已经跌至部分企业的成本线。但无论消息面上的声音如何众说纷纭，锂矿企业似乎都看淡了碳酸锂这一周期性涨跌的本质，反应较为冷静，且正在审时度势，以便收放自如。其中，赣锋锂业较为乐观，该公司曾表示：“目前，终端市场对于电动汽车的需求仍在，同时出现了包括重卡和储能等在内的多元化需求，且目前澳洲锂辉石供应商集中度较高，预计短期内矿石价格下跌空间有限。考虑到近期锂云母、锂盐湖等其他种类资源产能释放速度并不快，锂盐价格向下空间可能不大。”此外，还有相关企业正在巩固产能。比如雅化集团近期在接受调研时表示，该公司还在持续跟进国内外其他锂矿、盐湖项目，计划到2025年锂资源自给率达到50%以上，为公司未来锂盐产能扩充建立稳定的锂资源保障体系。亿纬锂能也在投资者关系活动中表示，从5月份开始，该公司会全面恢复生产，从排产的情况来看，二季度相比一季度会有明显的提升，因为当前材料价格已经趋于稳定，产线调试也基本完成。5月22日，科力远通过投资者互动平台表示，碳酸锂价格回暖，对该公司未来卤水及碳酸锂销售业绩有积极影响，该公司将加快建设，抓紧生产。远不到终局，碳酸锂价格的“试探”相比之下，在供应链控本需求越来越强烈，和盈利时间点正在迅速逼近的当下，下游车企对于电池及碳酸锂价格的涨跌更为敏感。它们在“权衡利弊”，仔细盘算这笔“经济账”。零跑汽车创始人朱江明曾表示，碳酸锂价格每降低10万元/吨，对电池的影响就是每度电成本降低50元，50度电车有几千块钱的成本下降。 图片来源：零跑汽车蔚来汽车创始人李斌也谈过，碳酸锂价格每变动10万元/吨，会影响蔚来汽车约2个点的毛利率，若降到十几万元每吨的水平，相比去年价格高点就可以释放8个点的毛利率。广汽集团董事长曾庆洪更是表示，当碳酸锂价格在40万元/吨以上，电动车就没钱赚，碳酸锂价格来到25万元/吨时，就可以很好地解决自主品牌盈利的问题。车企在考虑自己的盈利问题，锂矿企业和动力电池厂商也是。正如前文所述，此前，孚能科技CEO王瑀曾向媒体表示，碳酸锂价格很有可能会下探到10万元/吨以下。在王瑀眼里，碳酸锂高企的价格中仍有炒作因素在内。对此，蜂巢能源董事长杨红新提醒：“如果碳酸锂的价格跌到10万元左右，上游大量对锂矿、锂盐投资热情将大幅下降。投资热情下降以后，供需关系有可能发生调整，价格有可能会反弹。”杨红新表示：“从最基本的商业逻辑、供需平衡的角度看，未来肯定是供大于求的，所以碳酸锂的价格在未来将维持在一个合理区间，也就是15万元/吨上下波动，在10万元/吨到20万元/吨之间这个范围内是比较合理的，各个环节也能有一定的合理利润”。碳酸锂价格涨太高，车企不同意；跌太低，矿企和动力电池厂商掀桌不干。换言之，近期碳酸锂价格的涨跌浮动，实际上是其上下探索的过程，其正在寻找一个能让能让产业链上、中、下游企业都能“皆大欢喜”的价格区间。我们大可以判断，尽管后续锂价难以回到60万元/吨的高位，也很难长期跌至10万元/吨以下区间，但基于生产和消费的阶段性特征，企稳前价格反复震荡会大概率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