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境支付、投融资、储备和计价等国际货币功能全面增强——人民币“国际朋友圈”持续扩容

5月16日，满载6.5万吨液化天然气的“马尔文”轮在中国海油广东大鹏液化天然气接收站完成接卸，这船货物是中国首单以人民币结算的进口液化天然气，标志着中国在油气贸易领域的跨境人民币结算交易探索迈出实质性一步。李坚强摄（人民视觉）今年以来，海南省持续提升贸易自由化便利化水平，加快提升外贸企业应对汇率风险能力，优化跨境贸易人民币结算环境，助力外贸保稳提质。图为渔民在海南万宁大洲岛海域装运出口海外的章雄鱼苗。张 茂摄（人民视觉）最近，人民币国际化接连传来新消息——5月16日，来自阿联酋的液化天然气（LNG）运输船“马尔文”轮在广东顺利接卸，成为中国首单以人民币结算的进口液化天然气；5月15日，内地与香港利率互换市场互联互通合作（以下简称“互换通”）正式上线运行；4月26日，阿根廷政府宣布将使用人民币结算从中国进口商品贸易……伴随着中国经济的成长、开放水平的提升，人民币的跨境支付、投融资、储备和计价等国际货币功能全面增强，“国际朋友圈”越来越大。有关部门负责人表示，接下来，将进一步完善人民币跨境投融资交易结算等基础性制度，提高中国外汇和金融市场开放和准入程度，继续有序推进人民币国际化。“互换通”带来新选择——中国银行间债券市场对外开放力度不断加大达成人民币利率互换交易162笔，名义本金总额82.59亿元人民币——5月15日，“互换通”上线首日，吸引近50家境内外机构参与交易，覆盖境外银行、境外券商等各个类型境外投资者。作为首批报价商之一，德意志银行全球新兴市场中国区交易总监徐肇廷表示：“我们明显感受到市场的热度。首日交易量很活跃，在岸做市商积极报价，境外投资者踊跃参与，成交金额、成交量、成交频次等数据充分反映出境外投资者对‘互换通’的欢迎和认可。”“互换通”是指境内外投资者通过香港与内地基础设施机构连接参与香港金融衍生品市场和内地银行间金融衍生品市场的机制安排。根据这一机制安排，投资者在不改变交易习惯、有效遵从两地市场法律法规的前提下，可以便捷地完成人民币利率互换交易和集中清算。初期，先行开通“北向互换通”，香港及其他国家和地区的境外投资者可通过香港与内地基础设施互联互通参与内地银行间金融衍生品市场。近年来，中国银行间债券市场对外开放力度不断加大，吸引越来越多境外投资者参与。最新数据显示，截至今年4月末，进入银行间市场的境外机构增至1084家，覆盖逾60个国家和地区；境外机构持有银行间市场债券达到3.17万亿元。随着境外投资者持债规模扩大、交易活跃度上升，其利用衍生品管理利率风险的需求持续增加。“‘互换通’进一步丰富了人民币资产生态圈，支持使用离岸人民币投资在岸利率互换市场，为投资者带来新选择，并将推动更大范围且可持续的人民币国际化进程，提升人民币在全球市场的地位。”香港交易所集团行政总裁欧冠升说。“互换通”上线不到一周，人民币国际化传来另一新消息：5月19日，香港交易所宣布，拟于6月19日在香港证券市场推出“港币-人民币双柜台模式”。在双柜台模式下，投资者可以互换同一个发行人发行的港币柜台证券及人民币柜台证券，两个柜台下的证券属于同一类别证券，因此两个柜台的证券可以在不改变实益拥有权的情况下相互转换。数据显示，截至5月22日，已有超过20家港股上市公司申请增设人民币柜台。中金公司分析师刘刚认为，双柜台模式将为发行人和投资者提供更多交易选择，促进人民币在港股交易中的使用，未来有望逐步扩大至更大股票和产品范围、更广投资者群体，助力推动人民币国际化。用人民币支付——跨境人民币结算及贸易支付规模稳步增加除了跨境投融资，人民币跨境支付也有新进展。阿根廷政府4月26日宣布，将使用人民币结算从中国进口商品贸易。阿根廷经济部长马萨介绍，阿根廷4月自中国进口的价值10.4亿美元商品改用人民币支付。5月，预计进口的价值7.9亿美元的商品也将使用人民币支付。“从去年11月阿根廷人民币清算行服务启动，到这次实际用于结算进口商品，人民币在阿根廷经济生态中发挥着越来越重要的作用。”阿根廷布宜诺斯艾利斯大学经济学教授豪尔赫·马奇尼说，鉴于美联储持续采取激进货币政策，不少经济体考虑采用非美元方式进行交易和储备，在这方面人民币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当前，使用人民币结算从中国进口商品有助于阿根廷有效应对外汇储备不足等严峻经济挑战，期待未来在更多两国经贸活动中使用人民币。此前的2月7日，中国人民银行宣布与巴西中央银行签署了在巴西建立人民币清算安排的合作备忘录。2个月后，巴西境内的人民币清算行中国工商银行（巴西）有限公司发布消息，工银巴西已成功办理首笔跨境人民币结算业务，标志着该行在巴西市场的跨境人民币业务取得实质性进展。工银巴西负责人表示，该行将继续积极发挥巴西人民币清算行优势，努力为两国企业提供便利、高效、安全的跨境人民币结算服务。新进展还体现在具体领域。3月底，中国首单以人民币结算的LNG采购交易达成，标志着中国在油气贸易领域的跨境人民币结算交易探索迈出实质性一步。据悉，此单交易由中国海油与道达尔能源在上海石油天然气交易中心完成，LNG资源来自海合会国家阿联酋，以人民币结算的进口LNG成交量约6.5万吨。“中国作为全球LNG市场的重要买家之一，交易基础设施规模不断扩大，国际贸易参与主体日益增加。”上海石油天然气交易中心董事长郭旭说，该交易中心将继续发挥平台作用，加强跨境人民币结算业务的金融基础设施建设，构建现代化油气交易生态体系，为国际国内油气资源的充分流通提供更便利的渠道。据统计，2022年，跨境人民币收付总额达到42万亿元，比2017年增长3.4倍，人民币在本外币跨境收付总额中占比提升至约50%。今年一季度，中国跨境贸易人民币结算额同比明显上升，福建、广东等多地实现两位数甚至三位数增长。此外，中国人民银行已在29个国家和地区授权31家人民币清算行，累计与40个国家和地区的央行或货币当局签署了双边货币互换协议，协议总额超过4万亿元。“跨境支付结算功能是体现人民币国际化进展的重要指标之一。越来越多国家和地区使用人民币进行结算和贸易支付，反映出人民币进一步走向国际化。”中国银行研究院资深研究员王家强说。纳入外汇储备——更多央行及货币当局把人民币作为其储备资产作为储备货币，人民币在国际上也越来越受青睐。根据巴西央行日前发布的报告，2019年，人民币首次出现在巴西的国际储备货币行列。到2022年底，人民币占巴西国际储备比例达到5.37%，超过欧元4.74%的比例，成为该国第二大国际储备货币。包括巴西央行在内，已有80多个境外央行或货币当局将人民币纳入外汇储备，人民币跃升为全球第五大储备货币，在国际货币基金组织特别提款权货币篮子中的权重排名第三。王家强表示，作为官方储备货币，相关国家央行可直接将其作为通用资金用于国际支付。目前，全球的外汇储备仍以美元、欧元为主，但美元比重显著下降。根据国际货币基金组织最新数据，2022年末全球央行持有的美元储备规模为6.47万亿美元，全球份额为58.36%，已明显低于高峰期的72.7%。相比之下，人民币在全球外汇储备中的占比较2016年刚加入特别提款权货币篮子时上升了约1.6个百分点。“越来越多央行和货币当局把人民币作为其储备资产，这是市场需求的充分反映。过去很多年里，各国央行持有的外汇储备多是美元，但近年来美元变数明显增多，这种‘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的做法显然不利于国际市场稳定。而随着人民币储备货币地位逐渐被认可，其为各国央行提供了一种可靠的新选择。”中国国际经济交流中心研究员张焕波说。业内人士认为，一系列新信息表明，今年以来人民币国际化取得了新的突破和进展。当前，人民币国际化还面临一些较好的环境和机遇，特别是随着人民币清算行和本币互换网络的建立、离岸人民币市场的发展、国内金融市场的开放以及中资金融机构海外布局不断完善，人民币已经初步具备了国际化使用的网络效应；此外，人民币投资和避险功能逐步增强，企业在跨境贸易、投融资中使用人民币以规避货币错配风险的意愿上升，国际货币体系发展更趋多元。“我们将以市场驱动、企业自主选择为基础，统筹好发展和安全，有序推进人民币国际化。”今年3月，中国人民银行副行长、国家外汇管理局局长潘功胜在出席新闻发布会时表示，下一步将聚焦贸易投资便利化，完善人民币跨境投融资交易结算等基础性制度，完善跨境人民币基础设施，扩大清算行网络；加快金融市场向制度型开放转变，进一步提高我国外汇和金融市场开放与准入程度；支持推动离岸人民币市场的健康发展，促进人民币在岸离岸市场的良性循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