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医学种族主义痼疾难消（深度观察）

美国疾病控制和预防中心近日发布数据显示，美国非洲裔女性在怀孕期间和生育后死亡的概率是白人女性的2.6倍；美国埃默里大学医学副教授阿兰娜·莫里斯等学者公布的一项研究显示，美国非洲裔死于心力衰竭的比率远高于白人……面对众多触目惊心的数据，一些美国媒体和批评人士指出，美国医疗体系内存在严重种族歧视，包括非洲裔在内的少数族裔医疗水平长期得不到保障，其生命权和健康权被漠视。医学种族主义痼疾难消，正是美国文化、政策和制度相互作用带来的严重后果。

“当前状况本应为人们敲响警钟，但遗憾的是警钟未能敲响”

据美国广播公司4月13日报道，美国疾病控制和预防中心的数据显示，美国非洲裔女性在怀孕期间和生育后死亡的概率比白人女性高160%，其中80%以上的死亡原本可以避免。美国俄亥俄州立大学妇产科专家卡米拉·迪克森认为，美国的结构性种族主义导致的贫困、缺少医疗服务等，是不同种族孕产妇死亡率差异显著的原因之一。

莫里斯和美国阿斯彭研究所研究员罗伯特·布鲁姆4月10日在《今日美国报》上刊文披露，非洲裔美国人死于心力衰竭的比率远高于美国白人。文章分析说，相较于白人患者，非洲裔患者获得高质量医疗服务要困难得多。高昂的医疗保健费用是许多非洲裔患者放弃寻求医疗护理的重要原因，他们中有些人的医疗保险覆盖范围不足，有些甚至没有保险。即使前往医院就医，非洲裔患者也不太可能获取来自心脏病专家的针对性治疗，这可能导致他们的病症无法被诊断出来。“这一问题的存在应归咎于美国长期存在的系统性种族主义，以及非洲裔美国人因此面临的贫困问题。”

在美国社会，包括非洲裔等少数族裔群体普遍存在求医难、救治难等现象。新冠疫情期间，非洲裔美国人受到的影响更大，死亡率明显偏高。彭博社对美国约翰斯·霍普金斯大学和人口普查局的数据进行分析后发现，在美国，非洲裔人口占多数的县，新冠死亡率是全美平均水平的3.5倍。美国布鲁金斯学会高级研究员理查德·里夫斯发现，即使考虑到年龄、原有健康状况、地理、职业环境和住房条件等多重因素，疫情期间非洲裔美国人的死亡数字也是不成比例的。

美国智库机构世纪基金会高级研究员贾米拉·泰勒认为，美国的医疗保健系统充斥着不平等现象，这些不平等现象对有色人种等群体的影响尤为严重，非洲裔美国人在这些医疗保健挑战中首当其冲。莫里斯和布鲁姆表示：“当前状况本应为人们敲响警钟，但遗憾的是警钟未能敲响。”他们呼吁解决最弱势群体在健康领域面临的不平等待遇，这是一个“前所未有、有违公正”的问题。

“可耻和不道德行为的又一悲惨案例”

美国宾夕法尼亚州费城市政府前不久作出正式道歉，承认上世纪该市一所监狱进行了不道德的医学实验，实验对象绝大部分是非洲裔男性。美国媒体表示，费城市政府是迫于舆论压力才作出正式道歉的，这一事件暴露了美国针对少数族裔的丑陋暴行的“黑暗历史”。

根据费城市政府发表的声明，上世纪50至70年代，费城霍姆斯伯格监狱的囚犯被故意暴露于有害的化学物质、病毒、霉菌、石棉，甚至是落叶剂（橙剂）的成分二公式英之中。作为实验对象的囚犯绝大多数是非洲裔男性，其中许多人是文盲。声明指出，无论当时监狱实验的“道德规范”是什么，利用这些弱势群体进行实验都是错误的。这是美国历史上对有色人种进行医学实验的“可耻和不道德行为的又一悲惨案例”。

“我们的家庭被摧毁了。”阿德里安娜·琼斯—奥尔斯顿的父亲是当时接受实验的囚犯之一。她说自己仍然记得父亲背上的伤疤，“就在监狱高墙后面，我的父亲和无数囚犯成了‘人形小白鼠’”。

拿有色人种作为实验对象在美国历史上并非个例。资料显示，美国联邦政府公共卫生部门与塔斯基吉学院合作，从1932年开始在亚拉巴马州梅肯县招募600多名非洲裔美国人作为实验对象。研究人员告诉这些人，他们接受的是“坏血”治疗，但实际上是进行与梅毒有关的研究。直到1972年美国《纽约时报》等媒体揭露实验内幕后，项目才终止。当时，399名实验对象中已有28人死于梅毒，100人死于并发症，40人的妻子被传染，19人的孩子患上先天性梅毒。

这一丑闻被《美国公共卫生杂志》描述为“美国历史上最臭名昭著的生物医学研究”。美国《费城论坛报》刊文称，非洲裔、贫困、未受过教育……这些因素让梅肯县被当局认为是进行实验的理想地点。“持续了整整40年的实验，是野蛮的种族主义。”

“医学种族主义的历史影响与创伤延续至今”

医学种族主义是美国长期以来系统性种族主义在医疗体系的集中反映。美国医学会网站在题为《医学种族主义的遗产如何塑造当今的美国医疗保健》的文章中表示，美国历史上被边缘化的少数族裔群体遭受了无数不公正待遇，这已经不是秘密。“这些被边缘化的少数族裔群体正在美国医疗体系下遭受痛苦。”

《科学美国人》杂志刊文说，现在美国医疗保健系统存在种族主义和歧视，表现为对少数族裔尤其是非洲裔的忽视、冷漠和拒绝。美国俄亥俄大学博士弗兰兹认为，不同种族获得差异对待的观念深深植根于美国相关机构中，无论是在教育系统、医疗保健系统还是社区。

美国心脏协会主席、加州大学旧金山医学中心唯一的非洲裔心脏病专家米歇尔·艾伯特说，结构性种族主义将很多少数族裔系统性地排除在成为医生的通道外。医院的非洲裔医师很少有机会获得导师的指导，而且还要承受来自同事和患者的种族偏见。

美国卫生政策研究学术期刊《健康事务》刊文说，缺乏公平获得高质量医疗保健的机会很大程度上是美国医疗保健政策中结构性种族主义的结果，该政策将医疗保健系统构建为有利于白人人口而不利于少数族裔人口。

加拿大麦吉尔大学网站的文章分析说，在美国历史上，文化与医学长期建立在种族主义观念基础之上。美国城市研究所健康公平和政策研究员布莱恩·斯梅德利认为，当前我们仍然能看到被一些人称之为医疗种族隔离的现象，很多年来这一问题的解决并没有取得太大进展。费城市市长吉姆·肯尼表示：“医学种族主义的历史影响与创伤延续至今。”

（本报华盛顿4月20日电）

《 人民日报 》（ 2023年04月21日 15 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