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米勒尔的猫

编辑|米勒尔的猫

1973年英国加入欧共体后，关于英国对共同体财政拨款份额的争论旷日持久，这严重束缚了各种政治力量。随着成员国之间在商品流通领域关税及收费的取消，所谓非关税同盟的壁垒问题便日益凸显出来。

正是在这种背景下，欧共体在20世纪80年代中期，做出了在1992年之前建立统一大市场的决定。这不仅是一体化进程中一种新的战略表现，而且很大程度上促进了欧洲经济一体化的实现。

欧洲一体化的重新启动:建立统一大市场

所谓统一大市场倡议的实质内容，可以简单概括为“要完善统一大市场”，也就是将各成员国之间在取消关税之后还存在的所有贸易壁垒完全取消。

70年代和80年代，各成员国围绕非关税壁垒对本国法律进行相应的调整，以适应统一大市场的建设。但是这个进程是比较缓慢的，相关国家间谈判甚至持续长达十年以上，这种情况也是导致欧共体发展停滞的原因之一。

从80年代初开始，欧共体内的一个重要改革议题就是解决共同市场运行状况不佳。1985年12月，统一大市场白皮书得到了部长理事会的批准。

1986年2月17日和28日，欧共体12国分别在卢森堡和海牙举行的首脑会议上签署了《单一欧洲法令》。这是首次通过的决定修改《罗马条约》的文件，它在推动单一市场方面取得的成功，为20世纪90年代进一步进行的改革开辟了道路。

统一大市场纲要之所以能够引发一体化在政治上的前进，就是通过一体化而在经济上获益、在政治上提高地位。通过加深对一体化的期待来获得明显的益处，这种认知决定着一体化的政治进程。

这也与当时的国际局势密切相关，欧洲各国在经济增长及发展机遇方面落后于两个最主要的竞争对手--美国和日本。这主要表现为欧洲各国结构性失业产重，科研和技术密集型产业流向欧洲以外的国家，以及外贸差距在不断扩大。

造成这种状况的原因，主要是欧洲市场的分割局面过境手续费繁琐耗费时间、各国工商业规则各不相同、以及存在着不利于欧洲各国企业跨国经营的各种壁垒。

为了克服共同市场的分制状态及各国政策中的保护主义，英国撒切尔政府和联邦德国科尔政府上台后，转而奉行美国里根政府的以供给为取向的经济政策，即国家将重心从经济方面转移，而是更多的主张减少贸易壁垒，降低税收，将政府的支出控制在严格的范围内。

此外，法国总统密特朗在1983年期间做出的法国的国家经济政策将会发生改变。1988年意大利经济学家保罗·切克奇尼发表一份题为“统一大市场的好处”研究报告，以及对处于欧共体边缘位置的成员国做出补偿，上述种种努力才使《单一欧洲法令》实现最终通过。

自由政府间主义的理论内容

20世纪80年代中期，欧共体成员国启动统一大市场计划，这为欧洲一体化的发展提供了强劲的动力。尤其是《单一欧洲法令》的通过，使得欧洲一体化理论的研究进入一个高涨期，也就是围绕政府间主义和新功能主义间的争论。

安德鲁·莫拉夫奇克在对这两种理论争论分析的基础上，结合英、法、德三个最强成员国政府通过谈判达成《单一欧洲法令》，发现欧洲共同体委员体所起到的作用是有限的，其仅仅是能把成员国关于改革的期望向共同体进行反映。

同时，莫拉夫奇克把自由主义理论中国家偏好的思想，同政府间主义关注权力的思想结合在了一起。在对欧洲一体化发展经验理论探讨的基础上，客观地认识新功能主义理论在实际的发展过程中所遭遇的挑战，莫拉夫奇克认为其缺乏国内和国际政治经济学基础。

莫拉夫奇克构造的“自由的政府间主义”解释的基本框架是，把欧共体视作一个政策协调的国际机制，分析成员国的偏好形成和政府间的战略相互作用，来解释欧洲一体化的实质和发展。该理论的核心主要体现在三个方面：

第一，理性的国家行为假设。这与传统现实主义和新现实主义方法存在很大的区别，它们认为国家仅仅是财富、安全和权力，而自由的政府间主义则将国家视为在国际社会中争取国内利益实现的理性行为体。

这是吸收了自由主义理论，国家利益受国内社会群体政治行为的影响。由此，针对国际冲突和合作的分析可以具体体现在两个阶段中进行。

第一阶设是各国政府依据国内社会角色在政治制度中表现出的压力，界定出本国的国家利益，得出对结果的国际需求，即在政府对国内政策进行协调的过程中，民族国家实现了自己的既定目的，形成了自己的国家偏好。

第二阶段是国家间依据国际政治因素，如偏好的强度、替代的同盟、有用的事务联接等。进行国家间谈判，国家所实行的国际大战略在一定程度上是应对欧洲共同体在政治制度施行过程中所造成的压力。需求与供应间、偏好与战略机会间的相互作用，使得国家外交政策行为产生。

第二，民族国家偏好形成的自由理论。民族国家偏好形成的社会利益来源及影响政府行为的不同因素主要有三个，首先，自由政府间主义认为，国内利益集团的利益、认同和影响决定了民族国家对外政策。

其次，经济的相互依存为民族国家创造了积极或消极的外在性，而外在性与国家间的合作呈负相关的关系。只有在两个或多个政府间相互产生出消极的外在性，单边的政策调整成本高昂，经济相互依存才能够产生出合作的动机。

最后，政策协调的分配后果，即合作的协议带来潜在的相对收益和风险对不同民族国家政府不均等，这导致政府在合作具体条件上的冲突。这时，政府就需要综合考虑民族国家内社会群体的利益和约束政府的方式。

第三，国家间谈判的政府主义者分析。在欧洲一体化的进程中，欧共体的重要议程安排与决策都是通过政府间的谈判进行的。在各成员国国家内部其决定作用的民族偏好的结构，界定了达成国家之间潜在的可行协议的一个“交易空间”，每一种谈判的可能性都为一个或多个国家产生出收益。有的国家为了追求一个共同政策，必须集体地选择一种方案。

本质上来看。谈判是一个集体的选择的进程，针对相互冲突的利益最后达成要协。总之，自由的政府间主义理论把偏好、交易与机制理论结合在一起，集中通过两个阶段来解释欧共体历中上的重要决策。

在第一阶段，民族偏好主要是由经济相互依存产生的约束与机会决定的。民族国家偏好的形成一方面是由国家内部各种利益集团之间的博弈，另一方面是民族国家之间的相互依存，使得跨边界的货物、服务、生产要素或污染物质的流动，为民族国家创造了政策协调的动机。

在第二阶段，政府间谈判的结果是由政府的相对交易力量决定，也就是由为减少交易成本和希望控制国内议程而寻求制度化的职能动机所决定，这根植于谈判分析和机制理论。

另外，欧共体的超国家制度是欧洲一体化发展中的重要特征，它以两个层面的博弈分析方法增强成员国政府的力量，反驳了强大的超国家制度是政府间主义对立面这种观点。

首先，欧共体的超国家制度通过提供必要的信息，减少不确定性、改善交易环境、减少交易成本等，使得国际范围内的合作成为可能，同时降低了交易过程中的消耗，提高了效率。这样一来，就形成了对各方都有利的博弈的局面。

其次，欧共体的制度在国际机制层面设置议程，成员国就相关议程进行讨论、表决和达成共同政策，反过来会加强成员国对国内议程安排的权力。这就会增强成员国政治领导人在国内政治的自主性和主动性，有利于成员国政府与国内政治力量的博弈。

美国对自由政府间主义的影响

在80年代中期开始的欧洲一体化进程中，里根-撒切尔主义所提倡的新自由主义也对欧洲一体化主流理论发挥了重大影响。即对传统自由主义放任式经济发展模式进行复辟，最终目标就是提高企业利润率，用私有化为资本主义社会的资本积累提供强大推动力，反对任何社会调节和政治调节。

总而言之，里根-撒切尔主义推行的新自由主义经济政策是推行私有化、自由化以及政府放弃经济管制。美国试图借此对欧洲一体化发展施加影响，一方面表达支持，另一方面也认为一个统一的欧洲应该自具备由、民主，并与其北美伙伴是密切联系在一起的。

所以，对于刚刚处于起步阶段的欧洲单一市场和单一货币建设，美国表现出有条件的支持态度。而这一时期兴盛的自由政府间主义理论是新自由主义与政府间主义的产物，一体化就是在政府间复杂的谈判和利益交换间应运而生的。

事实上，这一点从美国对欧共体主要成员国施加影响来改变其国家偏好，从而最终影响谈判形成的行为上便体现得淋漓尽致。新自由主义在经济领域中表现出推行私有化、自由化政策的举动，也使得欧共体内部的单一市场在不断完善对外开放度。

当然，欧共体内部市场的扩展有利于其经济发展，但为了更好的发挥内部市场效应，它也需要与外部市场相互依赖。随着欧共体内部市场的扩展，它一定会增加对外部市场原料、材料、能源和商品的需求。

因此，欧共体不仅不能把它的内部市场完全变成封闭式的“欧洲堡垒”，也需要相应地对外开放，这也有利于满足美国长期以来的对欧洲统一市场的需求。

然而冷战的结束，欧盟制度化治理又发展到了新阶段，美欧关系也相应地进行了调整，这给自由政府间主义理论提出了新的挑战。由此，欧洲一体化主流理论开始转向制度主义方向发展。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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