辞灶(也谈腊月二十三小年“辞灶”老习俗)

也谈腊月二十三小年“辞灶”老习俗

作者 | 冯纯智

前几年我经常看到文友们写了不少有关腊月二十三“辞灶”的文章，今天，我也紧步后尘谈谈“辞灶”这个老习俗老传统。

灶神，也称灶王、灶君、灶王爷、灶妈子等。自人类脱离了茹毛饮血、发明以火煮食之后，随着社会的发展进步，灶就逐渐与人类生活密切相关了。崇拜灶神，也就成为诸多拜神活动中的一项重要内容。因此，《礼记·祭法》“王为群姓立七祀”中，即有一祀为“灶”。

民间对这位居家神，称之为一家之主，很是虔诚，家中每遇上大事或者不顺心的事，都少不了在灶前敬上一柱香，有求灶君保佑，有的人家还在每月的初一、十五敬奉灶王，祈求他保佑全家平安。

关于“灶神”来历的传说有很多版本，早期有炎帝、祝融之说。后来又衍生出灶神是一位女性老母，说是管人间住宅，善人间之事。每月朔旦，记人善恶德行录其轻重，夜半奏上天曹定其簿书。所以，便有了“灶王奶奶”之说。因而，杨家埠木版年画“灶王”又叫“灶妈子”，这是有来由的。

在民间这灶神的传说，大都是以戏剧《张良休妻》说起：张良名叫“张腊月”，他的妻子丁香女，是一位勤劳能干、勤俭持家、尊老爱幼、非常贤惠的农家女。但张腊月却是个好吃懒做、贪欲好色的浪荡公子，整天价在外面吃喝玩乐，寻花问柳。他与放荡无渡整天卖弄风骚的风流女王海棠勾搭成奸后，便在她的授意下将丁香女休出了家门。丁香女被休之后，改嫁给了一位穷苦人家的小木匠，俩人吃苦耐劳，勤俭持家，男耕女织，小日子过得红红火火，幸福美满。而张腊月与王海棠则坐吃山空，贫困潦倒，吃了上顿无下顿。这时，王海棠这个风流女，本性难改又移情他人。撇下个一无所有的张腊月，只好沿街乞讨为生。一天，张腊月讨饭时，无意中来到了丁香女的家中。丁香女本就是个大善人，看到这位讨饭者，大腊月天穿着破破烂烂，衣服非常单薄，又饥又饿的样子，也没认出是她的前夫来。便急忙把他让到厨房的灶台前，给他舀上热粥，拿上干粮，端上咸菜让他吃喝。当时，张腊月一直是低着头，也没抬头看一看，只顾低头吃喝。当他吃饱抬起头来要感谢时，才偶然发现这位大善人竟然是被他休出家门的前妻丁香女。张腊月当时羞愧难当，悔不该当初，觉得对不起丁香，无脸相见，便一头撞死在了丁香女家的灶台前。

丁香女怜张腊月有悔过之意，也难忘曾经的夫妻之情，便画了一张腊月画像贴在了灶台旁的墙上。一日三餐给他摆上些吃食祭祀着，心意是不让他当饿鬼。后来，邻居家发现丁香家中供奉着这么张画像，便认为丁香家的日子越过越红火与此有关。于是，也纷纷效仿，也都画一张同样的画像，贴在灶旁墙上祭祀着。没想到由于丁香女的一片善良之心，让这个忘恩的张腊月负心汉，白白捡了个灶王神位的大便宜。

每年腊月二十三这天，是民间辞灶的日子。这天灶王爷要上天厅去述职，汇报人间的家长里短，善恶诸事。因此，家家户户都要为灶王爷践行。辞灶，首先要请“灶王”神像，就是由户主到集市上买一张咱潍坊杨家埠木版印制的上端印有年历，下方印有灶王神像的画子。画面的正中是灶王爷和灶王奶奶，两侧是招财童子，利市仙官、财神、八仙等神仙画像。另外，还有两匹黄骠坐骑。灶王画像的两侧，有一幅对联，上书“上天言好事，下界带吉祥”。辞灶时，在祭灶的供桌上，摆的大多是甜食之类。如糖果、大枣、花生、霜柿饼、黄面糕等。特别少不了粘性强、甜度浓的糖瓜，有句歇后语叫“灶王爷吃糖瓜——稳拿一份”。意思是吃了这些甜食，口甜心甜，在向玉皇大帝汇报时多说好话。当要说坏话啦坏事时，粘性很强的糖瓜就会把他的嘴粘住，想说也说不出来了。在辞灶时，摆上贡品，手拿三柱神香，点燃后双手捧着口中念念有词道：“腊月二十三，灶王爷爷您上天，嘴里吃了糖米饭，玉皇面前好事言。捎上福禄寿和喜，带回吉祥过大年，也有米也有面，里表三新有衣穿。”祭祀结束后，将旧灶王揭下来，同发钱两一块烧掉（称之为升天），再把买的新灶王贴上。然后放上一挂鞭炮，以示欢送灶王上天。

咱这一地域，把腊月二十三称作为过小年，从此日便拉开了过大年的序幕。“腊月二十三，辞灶在眼前，糖瓜称几两，黄面烙几盘。烧香供神马，叠锞化银钱。奠酒辞了灶，拾掇制办年”。这是清朝咱县胡梅涧村马益著在《庄农杂字》中对辞灶的描述。过去庄户人家把辞灶过小年这天，认为诸神上天，百无禁忌，是个“无忌日”。娶媳妇、嫁闺女不用择日子。特别是家庭贫困人家，娶媳妇请不起客，摆不起酒席。就用小年这天晚上，辞灶后，便简单举行个婚礼仪式就入了洞房。庄户人俗称叫：“锅落（锅灶）后的上床”。

从辞灶开始，年味就越来越浓了。人们忙着清扫屋子，推碾推磨、蒸馒头、年糕、做豆腐、杀猪、宰羊、杀鸡、鸭、鹅等，筹备过大年。有玩龙灯、踩高跷、撑旱船、跑马灯等玩艺的村子，也都在紧锣密鼓地进行彩排。那些盼年的孩童们，时不时地从家中偷些鞭炮在街上燃放。他们穿梭在人群中，蹦蹦跳跳地好不热闹，人们都沉浸在了过新年的喜庆气氛之中了。

冯纯智，笔名智勇，号愚叟。寺头镇石佛堂村人，从事通讯报道工作二十余年，退休后习作文学，先后出版文集《年轮》、史志《玉象山下—石佛堂村志略》、非遗文化民间游戏《童趣》、族谱史志《石佛堂村姓氏初考》。现为临朐县地方志学会会员、临朐县作家协会会员，临朐县寺头镇文学联合会副秘书长。